7月10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依法禁止虎牙公司与斗鱼国际控股有限公司合并。
2021年1月4日，市场监管总局对腾讯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腾讯）申报的虎牙公司（以下简称虎牙）与斗鱼国际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斗鱼）合并案，依法进行经营者集中反垄断审查。
经审查，虎牙与斗鱼合并将进一步强化腾讯在游戏直播市场的支配地位，不利于市场公平竞争、可能减损消费者利益，也不利于网络游戏和游戏直播市场规范健康持续发展。根据《反垄断法》第二十八条和《经营者集中审查暂行规定》第三十五条规定，市场监管总局决定依法禁止此项经营者集中。
对此，腾讯和斗鱼在10日分别通过微信公众号发布公告称，将认真遵守审查决定，积极配合监管要求，依法合规经营。
终止合并或在意料之中
上述审查表明，本案相关市场为中国境内网络游戏运营服务市场和游戏直播市场。腾讯在上游网络游戏运营服务市场份额超过40%，排名第一；虎牙和斗鱼在下游游戏直播市场份额分别超过40%和30%，排名第一、第二，合计超过70%。目前，腾讯已具有对虎牙的单独控制权和对斗鱼的共同控制权。如虎牙与斗鱼合并，将使腾讯单独控制合并后实体，进一步强化腾讯在游戏直播市场的支配地位，同时使腾讯有能力和动机在上下游市场实施闭环管理和双向纵向封锁，具有或者可能具有排除、限制竞争效果，不利于市场公平竞争、可能减损消费者利益，也不利于网络游戏和游戏直播市场规范健康持续发展。经评估，腾讯提出的附加限制性条件承诺方案不能有效解决前述竞争关注。
合并被依法叫停，虎牙和斗鱼将重回赛道，各自为伍。双方的电竞直播行业之争也将进入新的阶段。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虎牙与斗鱼的合并被叫停是在意料之中的。”
江瀚指出，自我国《反垄断法》发布实施以来，相关部门在对互联网企业的监管上，不断探索，近些年已经有了更多的思路。“在此背景下，虎牙、斗鱼两家公司的合并，将产生一个超级‘巨无霸’，很有可能使整个游戏直播行业被垄断，让其他公司失去了生存的可能性。而这无疑与《反垄断法》的精神背道而驰。”
电信与互联网分析师马继华也表示，终止虎牙与斗鱼合并对游戏直播行业的竞争是必要的，只有存在竞争才能促进创新。
“在未能合并的情况下，两家虽然拥有同样的大股东，但也都是独立的上市公司，拥有独立的管理团队和员工，未来竞争是停不下来的。”马继华说道。
江瀚认为，对于虎牙和斗鱼这两家公司来说，终止合并并不会对其经营产生太大影响。因为目前这两家公司均在直播市场占据着较重要的地位，拥有一定的市场影响力。基于此，未来虎牙和斗鱼之间的竞争也会依然存在。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分析称，“虎牙与斗鱼的合并是为了扩大市场份额、减少竞争成本，合并被否，双方的经营压力会因为竞争继续扩大。”
双方差距日渐凸显
作为中国最大两家游戏直播和运营平台，虎牙、斗鱼占据了游戏直播市场绝大多数份额。双方业绩走势、战略创新，一直以来在受到业界关注。
事实上，虎牙和斗鱼之间的距离已开始拉开，从2020年第四季度及全年业绩中不难看出。据公开数据显示：虎牙2020年总收入为109.14亿元，斗鱼的总收入为96亿元。虎牙Non—GAAP下第四季度净利润为3.06亿元，斗鱼为负1.77亿元。
此外，在活跃用户方面，2020年第四季度，虎牙移动端MAU（月活跃用户人数）同比增速为29.1%，斗鱼仅为6.9%。
今年5月18日，虎牙、斗鱼双双发布2021年第一季度财务数据。虎牙第一季度总收入同比增长8%至26亿元。在营收构成方面，第一季度虎牙来自于直播的收入接近24亿元，同比增长5%，增长的主要原因是虎牙付费用户平均花费有所增加。另外，虎牙来自广告和其他业务的收入在第一季度同比增长55%至接近2.13亿元，该增长主要来自于内容许可收入。
然而，2021年第一季度，斗鱼的总营收为21.53亿元，同比减少5.5%；在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净利润亏损7070万元。这是斗鱼首次出现营收同比下滑的情况。原因则在于付费用户数量、主要收入来源直播和广告业务纷纷下滑。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斗鱼来自直播的收入、广告和其他业务的收入均录得负增长，分别为19.99亿元和1.54亿元。
美国时间7月12日，截至美股收盘，虎牙市值超过35亿美元，为斗鱼的2倍多。
斗鱼涉赌负面频出
财务数据上的差异与经营状态和社会声誉不无关系。对于斗鱼而言，涉赌等负面缠身或是其亟待摆脱的困境。
2021年1月，红星新闻深度报道了一上海男子因沉迷斗鱼直播“鱼丸预言”互动，输掉140万购房款的事件。随后，多家媒体跟进报道斗鱼涉赌问题，曝光斗鱼与主播签订设置了“流水对赌”的合同，完成或超过数额即可获得奖金，且斗鱼通过流水大小决定对主播的热度扶持；在主播与平台存在高额的业绩对赌的情况下，主播承受巨大的流水压力，通过抽奖、涉赌刺激粉丝打赏成为解决这种焦虑的方案之一。
2月2日，CCTV-12社会与法频道《疯狂的直播间背后》播出，跟进调查斗鱼涉赌活动。央视报道指出，包括“长沙乡村敢死队”在内的多个斗鱼涉赌直播间月流水均高达千万；更有知情人爆料称，斗鱼平台知情并支持直播间涉赌活动。
4月底，媒体从都江堰警方获悉，斗鱼前户外一哥“彡彡九户外”主播付海龙、潘彬4月8日因涉嫌开设赌场罪犯罪被批捕。此前，同样被曝光存在涉赌行为的斗鱼2020六大游戏主播之一“斯祥”也已被巢湖警方立案调查。
6月17日，甘肃省兰州市七里河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显示，在一起涉赌案件中，被告人通过斗鱼直播平台等招揽参赌人员。
值得一提的是，据央视新闻报道，今年2月，文化和旅游部在全国范围内部署开展网络文化市场集中执法检查，重点检查低俗庸俗媚俗、炫富拜金、危害社会公德等禁止内容问题。其中，湖北省武汉市督促武汉斗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斗鱼直播”）落实自查清理工作，处理问题直播间356个，封禁相关账号27个，拦截删除违规弹幕36万余条。
虎牙“铁三角”构筑核心竞争力
与斗鱼疲于应付负面不同，虎牙似乎更集中火力进行战略布局。
今年3月，虎牙直播互动开放平台正式上线——该平台为游戏厂商、工作室、主播和观众带来一系列定制的游戏直播互动新玩法，包括直播互通游戏、直播间掉宝、直播带货、一键开黑、一键开播、游戏信息面板、主播撞车七大核心开放能力。
得益于开放平台所具备的交互功能。截至2021年第一季度末，虎牙小程序开放平台已上线近220个小程序工具，累计有超过60万主播在直播中使用。在虎牙小程序开放平台上使用第三方应用的日均活跃用户与日均活跃主播的环比增速分别超过100％和40％。
6月16日，虎牙公司CEO董荣杰在2021全球电竞运动领袖峰会暨腾讯电竞年度发布会上表示，“虎牙致力于直播与电竞的双向赋能，已构筑起电竞直播核心竞争力，未来将携手上下游伙伴，在电竞行业持续竞放。”
董荣杰介绍，经过多年运营，虎牙通过“铁三角”，即完善的版权赛事及衍生内容、直播技术革新、人才储备与输送，已经构建起在电竞直播细分领域的核心竞争力。
版权赛事及衍生内容方面，虎牙拥有腾讯电竞旗下各赛事版权，也是拥有《英雄联盟》全球五大官方赛事版权的直播平台，在移动电竞领域，虎牙拥有近150项各品类电竞赛事的直播版权。针对腾讯电竞新品，虎牙的新品电竞直播孵化助推机制，可提供多层级赛事铺设、流量支持等。
此外，依托顶尖赛事和平台优势资源，虎牙构建了电竞内容衍生闭环，通过自办赛事、自制娱乐内容、KOL储备等，填补用户观赛空档、增加品类黏性、助力观赛用户到电竞核心粉丝圈层转化。
在直播技术革新方面，虎牙一方面通过直播画面技术升级不断提升用户观赛体验，另一方面，挖掘多种AI技术手段，对赛事包装加工，丰富内容供给。例如，刚发布的虎牙直播APP 9.0版本，在业内实现多屏同看功能以及直播到视频内容生产的“工业化”。
人才体系是“铁三角”的另一重要支撑。“虎牙将与腾讯电竞、中国传媒大学通力合作，形成‘厂商x平台x高校’联动模式，培养输送电竞人才。”董荣杰认为，优质选手、主播、运营、技术人员对电竞直播至关重要，建立完善的人才培养与输送机制，才能推动行业、平台的长久发展。
面向高校场景与大学生群体，2020年虎牙与中国传媒大学达成了深度战略合作，共同成立了电竞研究中心。今年8到10月，虎牙将依托电竞研究中心，与中国传媒大学、腾讯电竞共同打造覆盖全国大学生群体的综合性主题活动——国际大学生电竞节，多方将共同规划电竞大赛、KOL系列校园行、电竞解说大赛等面向广泛学生群体的丰富内容，同时积累师资、培养电竞人才等。
电竞行业持续升温，将为直播平台带来新的红利和增长点。这对于虎牙而言，或将成为一张全新的“王牌”。不论是丰富内容生态，还是提升产品质量，抑或是提升技术能力优势，培养电竞人才。未来，围绕“电竞”这个主题，虎牙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讲。在这样的格局下，业绩堪忧的斗鱼应该怎么做？值得深思。
(责任编辑：张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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